“宋祁年,过来。”叶澜站在院门口喊人。
这一声,把宋汝舟都搞不自信了。
难不成叶同志真看上了他家臭小子?不是,叶同志图啥啊?就是图脸,在怎着看上也该是祁华那小子。
宋汝舟表示深深的不理解。
反观,宋祁年神色冷淡:“爷爷,我开始推了。”
宋汝舟差点没反应过来,连人带车从坡上出溜下去。
“你个臭小子!”他低咒一句。
“爷爷,我去上工了。”
宋祁年说完就走,全程没有往叶澜那里瞟过一眼。
宋汝舟再一抬眼,视线中只有宋祁年这小子的背影,他下意识看向叶澜,嘴唇嗫嚅。
“叶同志——”
话才开口,眼前一花,叶澜也消失不见了。
他往前面一扫,不出意外,多了一道身影,和宋祁年一个左,一个右,中间隔着半条河。
看这情形,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。
宋汝舟松了一口气,拉着板车缓缓走向地里。
......
修水渠的工作暂时停滞,这些天都在地里干活。
又是一铲子下去,宋祁年把铁锹用力插入地里,右脚往上一踩,双手交叉顶端,把下巴枕上去,重哼一声。
呼出的热气,吹起长了一厘米的发梢。
他是皮球吗?踢上一脚还屁颠屁颠滚回来?
哼!
冷大冰块一天再说!
虽然他是要入赘的,但是他也是有底限的,有小脾气的!
他才不会当那没名分的外室!
存着这个心思,宋祁年接下来撞见叶澜时候,都是目不斜视,冷酷的不行。
察觉到这一点,叶澜轻扯了下嘴角。
她像是龙门之后的大boss,哪怕宋祁年对她而言是宝贝,但她也不过是偶尔垂眸看一眼瞎折腾的鲤鱼。
他...逃不过她的手掌心!
一晃一天过去了。
晚上,宋祁年照旧捡了柴火,去敲响老林头的院门。
大半月过去,老林头愣是习惯了这两兄弟,还硬生生把自己上床的时间都推迟了。
“哈秋。”宋祁年揉揉鼻子,打出一个喷嚏。
他照往常一样,放下柴火,就准备闪遁。
忽然,老林头叫住宋祁年。
“小子,你等一下。”
老林头转身回屋,过了一会儿,走出来,扔给宋祁年一个草药包。
宋祁年下意识接住,声音忐忑:“林伯,这——”
“拿着,回去煮了喝,一天两次。”
猜测得到证实,宋祁年一蹦三尺高。
“噢耶!”
奶奶的病有得治了。
老林头嫌弃皱眉,把门关上。
果然是城市来的二傻子好糊弄,就是点蒲公英、板蓝根磨成的药粉,等来年春,山上都是,竟能高兴成这样。
那些处方药,他就不会给宋祁年,那玩意可是要钱的。
“林伯,谢谢。”
宋祁年在门外跪下,声音激动:“等您哪天没了,我给你摔盆送终。”
有了这药,爷爷奶奶就不会发高烧死了。
这句话,宋祁年发自肺腑。
前世,他印象中,这位老中医,一直是孤身一人。
老林头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,把抱着的木柴捆一扔,迈着踏踏的步伐,杀气腾腾拉开院门。
“兔崽子!把老子的药——”
大门又被打开,宋祁年愣了一下,下一秒,见状况不对的他,把药往怀里揣了揣,双脚支撑,腰身用力,拔腿就跑。
“林伯,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老林头以为宋祁年是故意的,打开门看到那跪着的膝盖,有一瞬的怔忪,再一回神,视线就只剩宋祁年摩擦起火的衣袖,倒腾飞快的长腿。
他乐呵一声:“年轻人就是有劲。”
......
“真是可惜了。”与大壮娘王桂芳分开,刘巧梅忍不住叹道。
“可不是嘛,大壮多憨厚老实的一个小伙,以后就成个跛脚的了,这还没娶上媳妇,往后日子可怎么过?”刘秀兰唏嘘着。
“那城里知青真不是个东西,一个大男人吃软饭不嫌丢人也就算了,还专门盯上定了亲的翠花,良心让狗吃了?还什么城里人,懂礼貌?要我看,还不如村里的老二流子,人家最起码只钻寡妇被窝。”
刘巧梅心底狠狠认同,嘴上却是道:“行了,别扯远了,时间不早了,赶紧回家做饭吧。”
刘秀兰有些没说够,梗着脖子嚷嚷着:“巧梅,好好跟你家那口子说道说道,不管管,那群知青早晚还得惹事。”
院里听见动静的叶国走出来:“说什么?”
“大队长。”刘秀兰喊了一声,冲刘巧梅使了个眼色,进了隔壁院门。
二人进院,刘巧梅把刚下工遇见大壮回村的事,和叶国提了一下,顺嘴说道:“孩儿他爷,我觉得刚秀兰和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,那群刚下乡的知青,得好好管管,不然一个有样学样,这队里不得乱套。”
叶国吧唧了一下嘴,沉声道:“这事我心底有数。”
事情刚出来,他就跑过知青院,好好敲打了一番那群知青。
但是吧,这事‘你情我愿’,他也拦不住,只能警告他们不许打队里有对象小伙和丫头的主意,不然直接写举报信到上面,他们也就别想回城了。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哎...”叶国走得快,添了一把火腾出手的刘巧梅追去时,人已经没影了,不由咕哝一句:“都吃饭的点,跑哪去?”
......
“大壮,你觉得你这事怨澜丫头吗?”
叶壮愣了一下:“关叶澜妹妹什么事?”
叶壮今年23,年长叶澜3岁。
“大壮,你是个明白人,别跟着你奶和你伯娘胡来。”叶国敲打。
“好。”
虽然不知道叶国为什么说,但叶壮还是老实点点头。
直到叶国前脚刚走,他就被他奶吆喝着他大伯小叔抬着,送到叶澜家门口,叶壮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,叶国刚进屋和他说那番话的意思。
简直是太胡闹了。
“叶澜,我大孙子因为你跛了腿,好好的婚事也没了,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。”
“对,出来,出来。”
“奶,不怪叶澜妹妹,这就是我不小心。”他看向叶根,“大伯,你们快带我回去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!怎么不怪叶澜?要不是她带了个坏头,翠花那丫头,怎么会被那个猪头知青勾搭走?你腿好好的咋会——”
吱呀一声,院门打开。